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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be by your side - 5

主线剧情AU,《底特律:变人》设定背景借用,纯粹戏作,介意者慎。

有羽,

给我最爱的青酱   @側立王冠  诚挚感谢她(据说是摸鱼)的画!!彩虹级吹爆她一辈子!!





宣布征召仿生人替代人类警察的方案就在不久之后颁布,有崎去拿晨报的某个早上也顺便带回了写有他名字的信函,羽鸟的视线扫过餐桌上和报纸随手放在一起的白色信封:“我不想你去,阿昭。”

“觉得我陪你的时间会变少?”有崎将冲好咖啡的马克杯递给他,嘴角仍是挂着一缕可有可无的笑,“以前可不觉得你有这么依赖我啊。”

羽鸟微有愠色:“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我知道——”有崎说着,像要安抚一只炸了毛的猫咪一样凑上来吻他的嘴唇,“但征召信来了,不去也不成啊。”

“可是……”

“就算可是也改变不了什么,”有崎倚着餐桌,一边喝着自己手里的咖啡,一边去拆那封白色的信函,里面的信纸也是白色的,带着千篇一律的官方腔调,“唔,我倒是觉得你能把心揣回去一半了,秋彦。”他朝羽鸟扬了扬征召函,“去做教官而已,负责训练新来的菜鸟们。”

“只是教官?”

“大概是吧,实在有难以处理的情况的话,估计也会出去那么几次。”似乎是感到了眼神里的不依不饶,有崎顿了顿,又说,“呐,新人的带教任务可不能算里面啊!”

羽鸟别过头去径自吃早餐:“哼,我就知道。”

“没什么好担心的,起码我算是个专业人士。”

羽鸟不接话,只是一味地吃着自己的那份双莓燕麦,他心里其实是明白的,这种时候终归是要到来的,不过就是个时间早晚的问题,他忖度着是否该给这个仿生人有崎额外增加些功能,比如对物质成分的即时分析,比如对建筑场景的全息重建,比如对生命体征的声呐化探测……起码能避免一些他在任务中可能遭遇到的危险——但这样也使得有崎变得更不像有崎。羽鸟掐灭了自己出现在脑海中的念头,甚至厌恶起有着这样念头的自己来——考虑有崎的安危就如同在考虑给某台用惯了的旧电脑升级换代,这是属于研究者的理性,而有崎是他所爱的人。

“再说了,现在可比从前方便。”

而面前的仿生人全然没察觉到他的这番心思,只是继续用轻松得好似谈论八卦般的口吻说着:“起码能修不是?只要有你在,多危险的任务我都能放一百个心。”

“你少乌鸦嘴!”羽鸟终于忍不住了,杯子里的咖啡也随着他这重重的一下往外溅出几滴,他看着有崎显然地一愣,口气又软下来,“再说了,你以为你的维修费很便宜?——看在警局财政那点可怜经费的份上,我劝你还是稍微爱惜一下自己。”

有崎故作惊讶:“连我你也开账单?”

“不然呢?“他没好气地看去一眼,“研究所又不是慈善机构,从人工肌肉到脉搏调节器,制造出来以后都要根据使用途径进行精密化调试,你既然觉得自己不过是仿生人里的普通一员,那维修账单问题上也一视同仁好了。”他用纸巾拭去桌上的咖啡液滴,“警局付不起的部分,拿你自己的薪水来抵。”

“……这恐怕不是你的真心话吧?”

“你想听我的真心话?”

“当然。”

“真心话就是——谁让他们非得征召你去,要是问我的意见,当教官也不行。既然他们要按规矩办事,那我总不能单方面地徇私枉法。”

有崎笑了:“我就把这当作是你爱的宣言了。”

“咳咳咳……”

一直以来的习惯,都是有崎负责开车,按照当日羽鸟的工作安排,把他送到研究所或者大学,然后再自己前往警局上班——成为仿生人以后,因为并不允许仿生人驾驶车辆,则变成了羽鸟自己开车——今天则重新换了回来,坐在副驾驶座时,羽鸟还有些犹豫:“这样,不大妥吧?”

“有什么不妥的。”有崎轻快地拉开车门坐上来,他们之间,只隔着一个档位杆的距离,“不相信我的驾驶技术?”

“怎么可能。”

“那不就得了。”还是照例检视了一下仪表盘上的各项数据,有崎打开车窗,吹进来的风拂起他棕色的头发,他指指自己空无一物的额侧,“你不说的话,没那么容易被发现吧?”

“……”

车子发动,却不像以往那样立即平稳地驶出去,羽鸟转过头:“怎么不走?”

“等你吻我。”

“从前可没有这样的习惯。”

“现在开始也来得及。”有崎不知怎地笑了起来,“毕竟,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嘛!”

“庆祝你重新开始工作的第一天?……哼,就说果然不是从前的你了。”

“人总是会变的啊!”

“你先变成‘人’再说吧。”

虽然这样说着,羽鸟还是俯身过去,在有崎唇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剩下的欠着——晚上一道吃饭的餐厅,我已经订好座位了。”

“大概这就是……叫什么来着?唔,‘研究者的理性’。”有崎伸手用指尖抹去了羽鸟嘴角一点不易察觉的面包碎屑,“要是放在从前的话,现在大概就直接……”

羽鸟的脸不可遏制地红了起来,神情却还勉力维持着一本正经的样子:“原话奉还,阿昭,’人总是会变的’。”

“你会变得不爱我么?”

“……你今天早上哪来这么多话。”羽鸟又吻了他一回,一个深深的,缠绵的吻,“我什么都可以变,人也可以死,唯独不会变得不爱你——这样,可以了吧?”

有崎满足地笑着:“嗯,这还差不多。”

车子平稳地驶上了道路。

夜晚下了很大的雨,风暴过境,雨水直到早上才淅淅沥沥地止住,天空中深浅不同的灰色云层堆积着,而阳光又如同古老圣堂油画那样在暗灰色的云层之外诡异地放晴,直至将那霞色一般的光芒染满未曾被云层覆盖的另一半天空,外面城市的景色就被笼罩在这样半是阴沉、又半是明亮的奇异光调之中,羽鸟还像从前那样,一手支颌,侧着脸,让不断变换的风景如同一个漫长的电影镜头般流淌过自己的眼瞳。

红灯,车子在驻车线后停下,他从玻璃的倒影里看见有崎那双淡琥珀色的明亮眼睛,那双由无机质构成的人工眼睛不再看着前面,视线不知何时已落在了他的身上,羽鸟没有回头:“你在看什么,阿昭?”

“看你。”

他笑了:“我有什么好看的。”

有个年轻人骑着自行车,从路那一头的天桥下,骑行着,一路横越过他们面前的人行道,他的头盔和骑行服都带着雨水的痕迹,像是已经骑了很久。

“其实,也不是特意看你。”

他听见有崎又说,难得的坦诚和叫人捉摸不透。“哦,那是……?”

“只是在想而已。”

“想?”

“我在想——‘这时候的你,到底在看些什么呢?’”

羽鸟目送着那个年轻人的身影,倏忽地消失在了那个他们总是要去购物的商业广场中,那里还是一样,在工作日的白天,只有神情平淡的家政仿生人带着自身被下达的工作任务穿梭来去,原本劝开过他们的警官不见了,取而代之立在人类抗议者不远处的,是个将警官制服穿得一丝不苟的黑发青年,他的头发向后规矩梳起,而神情安定,偶尔被跑过的孩童抑或宠物吸引了目光时,额侧的小小光环便闪烁起堪称明丽的浅淡蓝色。

“其实,什么也不想。”他回过头去,深蓝色的BMW轿车已然再度平稳地开始了行驶,有崎握着方向盘的指关节侧似乎有抹浅淡的异色,“阿昭,你的手指怎么了?”

有崎显然还无所察觉,“啊?”

“右手食指……接近指尖的那块。”

仿生人顺着他的描述瞥去一眼,“哦,是不小心弄上的颜料,大约是没洗干净。”他半是无奈,又半像是不好意思似的,向着羽鸟笑了起来,羽鸟看见他那笑弯了的眼角已经自然而然地漾起了浅浅的鱼尾纹,这时候,离他和有崎的初次见面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四年之久,“最近,我一直在学习绘画来着。”

“什么时候的事,”他不再去看他了,又重新百无聊赖地望着外面不断掠过不断掠过的城市景色,“对我的保密工作也做得这么好。”

再次的红灯,停下,有崎的手伸过来,用沾着颜料残迹的指节轻轻蹭了蹭羽鸟的脸颊,“这不是还没到让人满意的程度么——有点不好意思告诉你。”

“那这么说起来,前段日子,你说有事出去一会儿,结果没赶上回来的公车,误了做晚饭那回,其实是去买颜料咯?”

“……你记得可真清楚。”

“因为回家一看什么都没有,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等你回来的滋味并不好受。”擦得一尘不染的洁净玻璃上,忽然沾上了一些被风拂来的轻细的雨丝,下雨了,而天空的那一侧还分明呈现着明丽的晴色。“怎么突然想起画画来了?”

“有些画面,一直挥之不去……说是做梦,也不确切,毕竟仿生人并没有梦境这种说法,所以,就想着兴许能将它们画出来……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原本有崎留下的记忆,只有这点我无法确认。”

“我想看。”羽鸟说,口吻无所起伏,宛如只是在陈述某个既定结果。“那些画,你带在身边的吧。”

“你怎么知道?”

“若是在公寓里画的话,很难一点痕迹都不留下。”车子行驶,他的视线又落向有崎指节那块浅淡的异色残留,“我以前也画过……还记得吧,书桌上,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弄上了墨水、颜料或是碳粉,房间里,总是一股松节油和稀释剂的味道散不去。”

“噢,想起来了,”有崎像是恍然大悟,那双望向他的无机质眼睛里,透露出一副和从前如出一辙的、带着无奈的溺爱神情,“那时候,我可没少替你收拾呐。衬衫上,身上,也没少沾那些个颜色,东一块西一片的,快赶上从前野外作训涂的伪装迷彩了。”

“……你也没少记仇啊,阿昭。”

“哪里,只是那段时间,总被队员们笑成是狸花猫来着,印象自然就格外深刻。”

“……”

气氛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雨丝下得有些密了,有崎打开雨刮器,黑色的雨刷在挡风玻璃上如同两道协调性极高的细长生物般来回反复工作着,过了一会儿,有崎忽然开口说:“画……在你那边的储物箱里。”

储物箱里,除了原本在里面的一些证件和杂物以外,有了一个墨绿色的小画夹本,帆布面的,美术商店里最普通不过的式样,他打开来,里面原本没固定起来的画纸哗啦一下散了一身一地。“啊,抱歉……”羽鸟赶忙俯身四下收拾,但他的手又停住了,他的视线停留在有崎那些四散的画上。

那是他。各种各样的他,微笑的,生气的,愉快的,苦恼的,因为太过疲累而在扶手椅中打瞌睡的,偶尔托着腮在临窗的书桌前出神的……有些画,显然是一开始的作品,还带着明显孩子式的拙劣的笔触,也像是他曾经出于好奇读取过的、最初仿生人的记忆里对于人类形象的认知。接着,慢慢的,有崎笔下的他在变化着,变得越来越生动,也越来越神似——然而,这个越来越接近他自己的形象却瘦了,憔悴了,几乎再难以找到一个带着笑的神情,那画上的颜色也逐渐变淡,变少,甚至仅仅只是黑白线条构成的速写抑或草稿……他又往前去翻,往前一些的画稿里,最后一张带着色彩的画是一张风景式的水彩:太阳落山,暮色与霞光之下,云被染成艳丽的蓝紫,远处,由旧市役所改建的旅馆闪烁着明灭的灯火,灯塔矗立于海港一角的灯塔,而画中的他自己就在前面几步之遥的地方走着,裤脚卷起,手里散漫地提着自己被海水打湿的鞋,又不知怎地回过头来——那个自己还分明是在笑着的,但大半的面容却又沉没在暮色的阴影里,于是,那个笑也并不显得明晰了,反而如同一艘海上腐朽、荒凉且即将支离破碎的难破船般,缓缓沉入未来不见底的深渊之中。

“怎么样?”他听见有崎问道,“别是已经在心里嘲笑过我一遍了吧。”

“从仿生人的角度来说,你的绘画水平和学习能力,已经可以算进优秀以内了。”羽鸟将那些画收齐,叠好,重新夹入画夹本里:“如果我够自恋,大约会以你的名义直接开个画展吧。”

有崎笑了:“这倒是个不错的提议。”

这样难得的聊天,在终于抵达研究所时宣告了结束,临至下车,羽鸟还不忘担忧地问他:“一个人开车,能行吗?遇上查验或是别的麻烦,务必要给我打电话。”

“只是买个晚上要用到东西而已,等会儿就把车送回来。”有崎朝他坦然地摆摆手,“下午去警局报到的时候,会老老实实地乘坐公共交通去的。”

“那就好。”羽鸟说着,绕到车的那一头去,有崎很有默契地摇下车窗,他俯身和他短暂地接吻,“那么阿昭,晚上见了。”

“晚上见,秋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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