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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灰烬

子世代注意!

白须贺林德x望月藻罗(非情侣关系)

照例献给阿青 @側立王冠 ,吹爆她一辈子!!!!


那天和藻罗一道喝下午茶,她穿着一身鸦色的纱裙,坐在咖啡店的沙发上,垂下来的双腿依旧够不着地,活像个摆放在那里的精致小人偶,她手里端着咖啡杯,望着外面来去去的行人忽然说:“林德,等会儿我们去买做蛋糕的材料吧。”

这时我刚刚五十过半,一路从比她小的孩子,长成兄妹、父女、乃至爷爷和小孙女的模样,想到之后走进店里他人眼中的我们二人关系的猜测,以及对我如此溺爱她的艳羡的目光,就令我我不免兴起某种趣味十足的好笑。“好啊,”我说,“打算做什么类型的?慕斯?翻糖?还是一般的奶油蛋糕?”

她嘟起嘴,小小的嘴唇上抹了色泽沉郁艳丽的京红,既成熟,又可爱:“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要做蛋糕?”

“前些时候,你不是让我帮你录下那个酒店大厨教做各式蛋糕的全部节目了?从理论到动手实践什么的……应该没错吧?”

和她相处的几十年中我早已了解藻罗那孩子一般的脾性:心血来潮、活力十足、还有永远叫人捉摸不透的小脑袋里的想法,就像此刻她对我的回答照例泼来彻头彻尾的一盆否决的冷水:“全错——就算是要践行理论,也总得有个最初的原因不是?”

“那么……”

“是你父亲的生日啦生日!”她假装生气地抱怨着,就差毫不淑女地当着我的面来敲桌强调她所说的话,“林德真是太不细心了!还是说,已经提前开始老年性健忘了?”

“啊,说的也是,父亲的生日就该到了……”

藻罗用叉子戳了一小块抹茶蛋糕送进嘴里,和相当嗜甜的我不同,她总是很喜欢这种口味苦苦的甜品:“以前春政伯父的生日不都是我爸给他准备的嘛!今年他不在了,就该我俩担负一下这个任务啦!”

藻罗的父亲,即我父亲一直以来的秘书官,望月敏孝,过世于这个春末夏初的繁茂时节,无病无灾,在自家的宅邸里十分平和地故去,由于他的能力缘故,与他一道故去的还有羽鸟家的先代当家,羽鸟秋彦,当然,这么说其实并不确切,因着这位素来甚少谋面的先代当家实际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身故,无非由着藻罗父亲的能力,一直在某种意义上维持着他和这个世界的联系,现在,随着这份力量的消失,这位名叫羽鸟秋彦的男人,也终于真正彻底地死去了。

当然,说这些并不是为了感伤,事实上,我只在很小的时候见过这位羽鸟伯父一面,对他的印象几等于无,我只知道他和藻罗的父亲长得一般无二,只在岁数和气质上略为年长:那正好是在轻井泽别墅度夏的某个夜晚,还是个丁稚小鬼的我穿着木屐,手提水桶,跟着葛兰医生去汲冰镇用的井水,我们一路穿过开满雪白鸢尾的曲折小径,看见我父亲难得醉卧在敏孝伯父的膝头,神情依恋而恬和,像个毫不设防的温顺的孩子,而敏孝伯父则正要脱下肩头披着的羽织——我以为那是他的,那种照顾着我父亲的柔和眼神和一贯以来的敏孝伯父毫无二致,然而他戴着眼镜,鬓发微白,沐浴在明亮的月色里,犹如一只散发出美丽光辉的白色的鹭鸟,他像是察觉到了我木屐一路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他遥遥地回过头来,父亲灰色的长发流泻在他修长的指间,他朝我温柔地说:“你好啊,林德。”

葛兰医生也停下了脚步,他忽然来拉我的手:“……走吧,林德。”我听见他说,“别去打搅他们。”

回过神来,藻罗小小的手在我面前晃悠:“林德,你又发呆!”

“抱歉抱歉,不知不觉就……”我推推滑下鼻梁的眼镜,想起方才与她进行的话题,“买完材料,一起做?”

“嗯。”藻罗说,“原想叫上爱洛伊的,不过,之前收到他的电话,说是有事耽搁,还得过几天才能回来。”

“我倒不知道这回事——我说,他怎么净给你打电话呐。”

藻罗笑起来:“你吃醋了?”

“多少有点。”

“但是,这样你可以独享和我一道做蛋糕的快乐了呀。”她涂有京红的小巧嘴唇优雅地啜了口咖啡,说道。

我端详着藻罗那带着愉快神情的稚气容颜,凭她所表现出来的外在的种种,难以相信她的内里早已是一个逾越花甲之年的银发老人,六十多年的光阴被她犹如走过光影交叠的庭院般一步就随意跨越过去,并且丝毫不忧愁于执掌羽鸟家的辛劳和己身伟大能力所须付出的沉重的代价,她只将之视为充满日常趣味的娱乐事项,就像女孩子本应爱玩的手球和歌谣,这世上所有人生老病死所要经历的辛酸苦痛她都因之一一幸免,甚至她早已轻轻松松地将她伟大的能力付之一空,毫无半点吝惜之色——只为了给她最喜欢的葛兰医生一个最最惊喜的生日礼物。

“现在,先来讨论一下蛋糕的形状吧。”藻罗从随身的黑色小皮包里摸出一本绘满kitty图案的绘画本来,里面有她先前随手涂鸦的各种东西。她找到空白的一页,旋开随行钢笔的小巧笔帽,“太复杂的肯定不行……圆的?方的?还是干脆做个特别豪气的钻石形状?”她在纸上写写画画,“喏,比如这样。”

我想了想:“做成一个月亮形状的如何?”

“月亮?”

“嗯,月亮。”我比划着,“就是那种弯弯的,弦月一样的形状,我在电视上看到过,做法好像也不复杂,就是手得稳当些。”

“这个我在行!”藻罗十分兴奋地对此表示了赞同,“再说,林德是医生,手肯定比我还稳——赶紧把要用到的材料都写下来吧。”她把本子连同笔一道递过来,随后伸直手臂,像唯恐侍应生会忽略这个娇小可爱的信号般使劲地招了招,示意对方过来结账,“可别漏写什么呀!”她还不忘回过头来提醒我。

“漏不了的。”

“哼,才不信呢!每次林德这么说的时候,准会这样那样地漏掉。”她可爱地鼓着腮帮,从皮包里摸出小鸡模样的绉绸钱包,将几张钞票夹入收银夹中,“呐,说好了啊,漏了可得你自个儿开车出来买。”

“好好好……我保证不写漏,写漏也自个儿出来买。”我像哄当年气呼呼的爱洛伊一样哄着藻罗,“你说什么都对,姐姐大人。”

而显然面前的藻罗要比当年的爱洛伊通情达理得多,她猫儿一样轻巧地跳下沙发,收回我写好购物清单的小绘画本,“那,这就去买?”她走过来挽起我的手,活像个十足的小小公主。

我点点头,在侍应生艳羡的目光中带她走向门口:“这就去买。然后独享和你一道做蛋糕的乐趣。”

“……你讲话的腔调可越来越像你爸了。”

“哪一个?”

“还能哪个?”她好看地撅着嘴,按照传统而点的一颗小痣随着嘴角那被藏起来的隐约的笑而显得有些微微上挑,“七老八十了还对春政伯父百依百顺恨不得把全世界都买下来送给他的那个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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