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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be by your side - 2

主线剧情AU,《底特律:变人》设定背景借用,纯粹戏作,介意者慎。

有羽,少许伊埃。

给我最爱的青酱 @側立王冠 


“羽鸟前辈,我们有多久没在一起吃饭了?这几天天气这么好,正适合在你公寓的露台上一道来个四人晚餐。”

“那就今晚吧。”羽鸟握着电话,站在落地窗前。他转头看了眼外面,午后阳光正透过新换的秋麒麟色窗帘淡泊地映照进来,是个惬意又晴朗的南风天,通往露台的落地窗被随手拉开着,从这个角度,能看见有崎正背靠着露台的栏杆抽烟,温暖南风将他散开的衬衫领口拂得有如一只灰白的蝴蝶。“伊恩来么?”

“当然,我们聚餐,哪次能少得了他呀!”埃理斯在电话那头笑声爽朗,尽管年近四十,但这位声名卓著的外科医生却总给人一种永恒年轻的少年印象,“需要顺便带点什么吗……酒,或者喜欢吃的餐前甜点?”

“不用。”羽鸟回答他说,声音淡而温和,“有崎会做的,正好家里的冰箱也空了,我打算和他一道出去采购些食材回来。”

“那我们就晚上见了,羽鸟前辈。”

“晚上见,埃理斯,替我向伊恩问好。”

窗拉开了,白色的纱帘在由此卷入的风里骤然扬起,出现在门口的有崎一步就跨过那用以分隔内外的小小阶梯,他撩起被风吹得凌乱翻卷的叠色窗帘,用之前羽鸟搁在沙发的丝绳束好,“要走了吗?”他有如闲聊起什么无关琐事般随口问道,“做英国菜的话可得花点儿时间。”

“等会儿。”羽鸟走向客厅边桌上搁着的笔记本,“我得确认一下……”

“如果你是指购物清单的话。”有崎指指自己闪烁着蓝色标记的额侧,“我都已经记好了,除非你临时还想起什么追加项目——嗯,晚餐追加一道你爱吃的奶酪烤扇贝怎么样?”

羽鸟止住脚步:“……我没意见。”

蓝色的光环微微闪动了几下,“那就这么决定了。”有崎走过去,从衣架上摘下了羽鸟的外套,轻柔地为他伸手穿好:“秋彦,我们走吧。”

离公寓不远的地方就有一处大型购物超市,几百米的路,穿过两条街就到,整个过程中有崎一边像个体贴保姆一样带他谨慎地绕去人行天桥横越马路,一边说着诸如“商场要是再远点儿你准得迷路”之类可有可无的玩笑话。还不到周末,商场里的人类顾客少得可怜,大多都是按照主人指令前来采购的家政用途仿生人,甫进入口,原本规规矩矩跟在他身后的有崎忽然走到前面,将手伸了过来:“秋彦,你拉着我。”

“为什么?”

像是不耐烦于他的犹疑,有崎不由分说地捉过他的手来,“你拉着我就是了。”他简短地说道,环顾一圈商场明亮的空间,顿了顿,又朝羽鸟回过头来,“这商场这么大,不拉着我,迟早该走丢了。”

羽鸟不说话了,事实上他没法反驳,没有理由,更无底气——他独自前来这个商场的次数几乎屈指可数,在手持购物清单却屡屡迷失于琳琅满目的货架之间以后他便将采购递送的工作交给了商场配置的仿生派送员,他顺从地任凭有崎牵着他的手穿梭在各个商品区域,拣选食材,付款,将它们分门别类地装入购物袋中。有崎提着两大个装得满满当当的购物拎袋:“没什么要补充的了吧?”

羽鸟点点头:“嗯,没什么要补充的了。”

有崎将两个提袋换到同一个手上,好空出一侧手臂来使他挽着,他望着他,带有轻微胡茬痕迹的嘴角浅显地扬起一个明朗的笑来:“好的,我们这就回家。”

然而回家的路途却没有他们来时的那般顺利。

商场出口毗邻着一个以供游乐的喷泉广场,冰淇淋车、气球和小丑表演一应俱全,供人出入的自动门旁却半躺半坐地靠着一个衣发蓬乱的流浪汉,身边同样的脏旧纸牌上歪歪扭扭地涂着拼写有误的乞讨语句。羽鸟停下脚步,像是已然做惯了似地,弯腰将一张大额的纸钞放入那沙丁鱼罐头改成的零钱罐里,并简单地为他检查了健康状况。流浪汉没有动,也没有反抗,只是依旧神情茫然地靠在那里,如同一个老化失用而被弃置路旁的报废仿生人一般,任凭电子广告牌不停变换的鲜明内容将他的脸庞映得斑斑驳驳。

有崎却仿佛好奇地长久端详那块乞讨纸牌:“我没法读懂不正确的语句……秋彦,他在上面写了什么?”

“……‘我曾是一名商场员工,可仿生人抢走了我的工作,请施舍我一些温饱的零钱,愿上帝保佑我们人类。’”

有崎轻微地露出一个遗憾的表情,“好吧,就这方面来说,我恐怕没有发言权也帮不上忙。”

“这本来就和你没关系,阿昭。”羽鸟直起身来,他端正而分明的脸庞此刻逆光映照在午后的阳光里,难以让人分辨出真实的神情,“……变成现在这样,我有责任。”

有人走近他的身侧,“谢谢你为劳埃德所做的,这位好心的先生,”这个穿着连帽衫的朋克年轻人带着一种友好且真诚的口吻向他说道,他的手里还拿着“仿生人去死”的抗议条幅,他将随身携带的宣传传单递过来,“让我们一道为消除……”话语在接触到身边有崎额侧的蓝色光环时被截断了,他以一种乍然凶狠的神情向不远处仍在抗议的同伴呼召道:“嘿,伙计们,快过来!我在这儿逮着了一个假惺惺的伪君子——”

原本还在向来来往往的人们呼喊的抗议者向着羽鸟这边围拢了过来:“就是有你这种伪君子才会让社会走到这个地步!”“没错,没有你我们就不会失业!”“败类!你和低贱的仿生人一样可耻!”咒骂和谴责的声音一时此起彼伏,然而这也仅仅只是局限于羽鸟身边的局部状况,几步开外,被交托了采购任务的家政用仿生人和带孩子来看小丑表演的父母依旧各自如织地来来去去,

“看看这副道貌岸然的模样,”朋克装束的青年推了一把面前的羽鸟,视线又沉向旁边有崎手里的购物袋,“嗯?东西买得不少啊,”他伸手拍拍羽鸟的脸颊,“知道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吗?——这些都是用像我们这样的人的血泪和幸福换来的!”

“没错!”

“丢人!”

“伪君子!”

他的话又引起了抗议者们的一阵哗然,在这此起彼伏的哗然声浪里,不知道谁趁机推了羽鸟一把,他一个趔趄摔倒在地,西服外套栽进某个已然融化的冰淇淋甜筒,很快在其上形成一片迅速扩大的难看污渍。然而,抗议者们的欢呼还未及出口,推搡羽鸟的肇事者就已然被扭着手臂按倒在地。那个身形魁梧的中年男人以比羽鸟更加狼狈的姿势脸贴地面咧嘴呼痛,而按倒他的正是方才还神情温驯地站在羽鸟身旁的有崎昭,他以不容反抗的姿势将男人的手臂扭向背后,另一只手则以教科书般标准的制服姿势掣着那个男人的后颈,他的力度是如此之大,对方绝算不上纤细的脖颈在他宽长有力的手掌里仿佛下一秒就会传来碎裂的声响,“不准碰他。”他宛如命令一般以低沉有力的声调说道,对男人的咒骂和呼痛充耳不闻,他琥珀色的眼睛望向站起身来的羽鸟,“你还好么,秋彦?”

“我没事。”羽鸟看了眼自己的手,几处细小的表皮擦伤,“算了,有崎,放开他。”

有崎顺从地照做了,但显然抗议者们并不愿意就此结束:“我就说仿生人会攻击人类!”“一道拆了这个塑胶玩意,把它的零件倒进海里!”“对!让我们净化这个该死的社会!”

“嘿,嘿,伙计们,你们越界了。”在越来越亢奋也越来越趋向失控的尖锐呼喊中,一个身着制服的警察像是终于意识到不能再如此下去一般拨开抗议者们走了过来,他伸手指了指树荫下划定给抗议者们的方形区域,“你们的地方在那边”

朋克青年指着正替羽鸟处理衣服污迹的有崎:“警官,我要指控这个仿生人擅自攻击人类。”

“得了吧,艾伦,刚才我可都看见了,真要论起理来,我还得先问问羽鸟教授追不追究你们的责任。”他的视线在中年男人的身上粗糙地游移了一遍,“况且他也没把格瑞格怎么样嘛,确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们去借条毛毯——但根据2019年通过的《物权法案》及市议会颁发的《区域治安补充条例》,你要是敢动上这个仿生人一根指头,恐怕你就得收到我开给你的治安罚单……以及数目待定的昂贵维修账单了。”

“……”

“现在,听话,回你们自己的地盘呆着去。饿了就去领点救济券好生买点什么吃的东西。”警官再度指了指树荫下那块划给抗议者们的方形区域,“本来我的活就够多的了,行行好,别再额外给我惹什么乱子。”

“这次算你走运。”朋克青年向重新提起购物袋的有崎投去一个恶毒的眼神,随后又朝警官比了个中指,“你会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的,警官,等你的工作也被抢走以后。”

“不劳烦你操心,小子,你以为我今天为什么会站在这里处理你们这种杂碎无聊的闹事?为宣誓过的公平和正义?”警官像是想要向有崎确认什么一般地回过头来,被酒精和抗抑郁剂磨得有些黯淡的深绿色眼睛里却满满的都是鄙夷和嘲讽,“在这货还没成为仿生人以前,他就已经抢了我的队长职位了。”

他扣好腰上皮质枪套的固定铜扣:“现在,都给我滚——”

晚餐时,眼尖的埃理斯率先发现了羽鸟手上异常的擦伤,“怎么回事?”他一边担忧地询问着,一边试图捉过羽鸟的手来检视伤口,然而他对面的羽鸟却只是眉目平淡地拿起刀叉,巧妙而自然地回避开了埃理斯向他伸来的手,“不小心摔了一跤而已,埃尔,你是个医生,一点擦伤犯不着让你紧张成这样。”

“紧张?朋友受伤,我当然要紧张了,羽鸟前辈,这和我是不是个医生没关系,”埃理斯的音调一下子高了半个八度,几乎要对着他叫起来,“更何况,从我们近二十年的友谊来看,知道你现在的反应代表什么吗——代表你根本就没说实话!”

一道盛着肉馅布丁的长形餐盘适时地落下来,“好了好了,你们两个,”系着围裙的有崎以轻柔的姿态将铜盘搁上铺有洁白餐布的木桌,“从大学里面认识以来,还没吵够?”

“得了吧,这已经好多了——你忘了大学里面羽鸟什么脾气?埃理斯缺他几节课,他就能把埃理斯打回去重修一整个学期,连我求情都没用。”伊恩拿过餐叉,替有崎把切分好的肉馅布丁归到各人的餐盘里,“我帮你。”

“谢了。”

而羽鸟看了一会儿盘里的布丁,抬起头来,无奈地朝面前灰发的老友叹了口气:“伊恩,你知道我不吃这个。”

“哦,该死,我给忘了。”伊恩对他露出一个歉意的笑来,“抱歉抱歉,跟埃尔一道吃了这么多年,口味都给他带跑了。”

“都给我吧,秋彦。”有崎说着,将羽鸟的布丁挪到了自己盘中,又重新为他换了一个干干净净的白瓷餐盘,“要些培根生菜卷吗?配着炸鱼一道吃。”

“顺带再添点儿黑胡椒蘸酱。”

“没问题。”

有崎又回身将边桌上的树莓坚果派拿了过来,放到餐桌靠近伊恩的那侧:“确实不是什么大事,埃尔,不巧碰到几个街头的抗议者而已——我给秋彦上过药了,他自己也说过几天能好。”

埃理斯犹自忿忿不平:“他哪次能说自己有事?就连参加完你葬礼回来,他也……”

“埃尔!”

伊恩罕见地喝止了身旁伴侣的直白批判,而同样意识到自己的失言的埃理斯也没再继续往下,“抱歉,有崎,我不是……”

“我知道。”有崎柔和地回答,解开围裙,跟着在自己位置上坐下来,“关于我死掉这件事,本来就是一个不争事实嘛——再说了,你应该跟我一样清楚的,埃理斯,我们仿生人从一开始就被去掉了负面的情绪,我并不会对诸如此类的言论产生任何感受。”

他略微地停住了话头,视线探寻似地落在埃理斯的脸上,像是观察,又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埃理斯困惑地去摸自己的脸:“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有崎?

“你怎么没有那个?”有崎说着,向他示意了一下自己额侧的蓝色圆环,“没有这个的仿生人,看起来有点……嗯,奇怪,就好像你是个真正的人类。”

埃理斯脸上的困惑更深了,“可我……不是仿生人啊。”他说道,伸手搂过身旁的伊恩,“他才是,标记是我特意嘱咐羽鸟前辈不要给他弄上去的,我希望伊恩永远都是我记忆里的那个伊恩。”

羽鸟和伊恩在旁交换了一个不易察觉的沉重眼神。“你别在意,埃理斯,阿昭他现在在适应阶段,分不清楚两者是很正常的。”

“是这样吗?”埃理斯一边小口享用着盘中徒有形味的肉馅布丁,一边向身旁的伊恩投去询问的眼神,“……当时我倒不觉得你有类似的情况耶。”

而伊恩只是露出了他一贯使人沉醉的迷人笑容:“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亲爱的,连我自己都有点不记得。”

“……好吧,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你也别执着于这个了,阿昭。”羽鸟说着,搁下餐叉,淡淡地将掌心覆盖在有崎的手背上,“你也忙了一个下午了,难得我们四人团聚,就坐下来好好享受这个惬意的夜晚吧。”

有崎在他脸颊上落下一个柔和的吻,额侧光环于夜晚城市罕见明晰的星空下如有生命一般地流淌明灭:“好的,秋彦,你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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