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

雪国往事

*送给青酱 @側立王冠 的摸鱼系礼物~

*一点关于有崎和老德过去的故事

*与原主线剧情有设定偏差。

所有人都忌惮德维特.坎伯兰,包括这个名字背后所代表的一切:锈红色的头发,水灰色的眼瞳,如象牙般病弱而艳丽的美貌,将阴郁狠厉隐藏于最最深处的可怕内心,和那副总是带着散漫笑意的戏谑的神情……有崎昭当然也是其中之一,不过,不是现在,现在的有崎昭不过是他身边最不叫人起眼的司机兼保镖,一个总是按照德维特.坎伯兰那善变的意愿四处跑腿的可怜的杂役,当下的日子,还远远未到他爱上那个名为羽鸟秋彦的青年的那一天,换句话说,这时的有崎昭,还尚且好端端地活在这个腐朽的世间。

“就算搬到了日本,居然也不是连年下雪。”

伊豆某处的旅馆中,容貌艳丽的男人正泡在景色雅致的露天温泉中,盛有清酒的舟形托盘随着水波悠悠荡漾,轻缓地沉浮于冬夜温泉蒸腾而起的白色雾气。德维特.坎伯兰随手拢起垂下来的红色长发,向端正坐于边沿的有崎回过头去,“有崎君,你曾经提起过的壮丽的雪国,怕不是只存在于川端康成的小说里吧?”

“那是在我的故乡,不是京都也不是伊豆。”而有崎早已习惯他偶然任性的随口牢骚,仿佛等待他某刻宣告享受完这次充满东方情调的温泉水浴,抑或对自己的耐性终于耗尽,只是以一贯平淡地口吻回答道,“就像朴茨茅斯,那里也很少下雪吧,先生。”

“唔。”德维特闭上眼睛,将温热的毛巾折叠着敷上额头,有崎从泉边网兜摸起一枚小巧鸡蛋,在石头上轻轻敲开一侧,剥去少许蛋壳,递给伸手过来的德维特,“只比总是下雨的伦敦好那么一点儿罢了——伦敦的雨季直叫我犯关节炎和头疼病。”

也不揭穿这显而易见的满口谎言,有崎只是接着他的话题继续说:“那么伊豆会让您感到舒服些的,虽然医生的建议是让您尽量去气候温暖的地方。”

“温暖?你可不能指望英国的医生说出什么好话,他们最擅长的事情就是张口闭口劝人疗养,以及在人死了以后带着一脸遗憾宣布自己无能为力。”

将凝未凝的橙色蛋黄,透过那被嘬开一个小口的、宛如孱弱璞玉一般半透明的蛋白流淌出来,又十分奢侈地,被那线条美丽的艳丽双唇尽数啜饮——德维特满意地品尝着这聊以解乏的小小点心,又补充道:“噢,我那亲爱的表兄得除外,毕竟他从死神手里把伊利亚德抢了回来。”

“爱格伯特先生?”

德维特仰起头,那双原本就叫人捉摸不透的灰色眼瞳,在温泉氤氲的水汽中显得格外摇曳而慵懒:“——不过,严格来说,他是苏格兰人,他自己都不会同意和英国医生混为一谈。”

有崎不置可否,载有清酒的舟形托盘飘过来,他便往那红底描金的酒盏里斟酒,他听见德维特叫他说:“有崎君。”

“嗯?”

“明明是个拿惯了武器的保镖,总是干着保姆的活,觉不觉得厌倦。”

有崎轻轻将酒壶放回托盘:“我倒觉得没什么差别,关于这两件事。”

“怎么总觉得像收到了下属变相的抱怨,”毫不介怀于回答中疑似的僭越含义,德维特愉快地扬起嘴角,“不过,我倒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回答——解释解释你的看法?”

“归根结底,不都是坎伯兰先生您雇的我么。”

……

“哈哈哈哈哈——”

愣怔了半秒之后,德维特终于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真是有够精辟的答案,”他边笑边说,发抖的肩膀差点让他没端住手中酒盏,“真该让伊利亚德也听听,跟有崎君你聊天实在是太有趣了。”

铺满了夜色的天空里,毫无预兆地飘起地极细极细的雪来,过了一会儿,德维特又问他说:“有崎君,有喜欢的人吗?”

有崎想了想,“现在还是曾经?”

“都行。”

“没有。”

德维特眯起眼睛:“既然没有,为什么还要特意问时间限定?”

“因为兴许以后会有。”他往德维特的酒盏中添酒,"毕竟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

“那倒是。”德维特顿了顿,又说,“我不评判别人的品味——你要是喜欢那个小少年,我可以免了他家里欠的债,叫人这就给你送过来。”

“少年?……您说的哪个?”

“小巷子里的那个。”德维特欣赏着视野中颠倒的利落脸庞,那上面还是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波澜,好像方才提到的不过是件与己无关的毫末小事,“那天伊利亚德去视察生意,无意间看到你跟那个小可爱在巷子里缠绵——你知道的,我们向来分享一切。”他舔去唇上沾着的光润酒液,“不过,你喜欢的类型倒是跟我预计的不一样呢,有崎君。”

“哦,那个啊。”有崎眨眨眼睛,像是了解了德维特话里的始末,“只是他没接到客人,顺便接济一下罢了。”

“就跟施舍乞丐一样?”

有崎叹口气:“我没那么高尚,坎伯兰先生,人都是有需要的,我自然不能免俗。”

“你还真是直白得可爱,”德维特伸出手,手腕灵巧一翻,便捉住了有崎的下颌,有崎也不躲避,只是保持着原本半跪着的姿势,任凭他以指尖在颈颌细微的胡茬间摩挲来去,“可惜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要不,真想在这儿就上了你。”

有崎平淡地注视着那双雾蒙蒙的灰眼睛,不知怎的,那从德维特的灰眼睛里投映出来的他自己的脸庞,竟带着一种雪国般渺然的空虚:“您说得对,我不是您喜欢的类型。”他拿过一旁叠好的浴袍,抖开,“坎伯兰先生,您该上来了。”

“……这么快就要结束了?”德维特拖长语调,神情转而变成了一种假装扫兴似的小小抱怨,“有崎君,你可比从小照顾我俩的伊恩还无情。”

“温泉泡太久了会头疼的。”有崎说着,看容姿艳丽的男人从水雾氤氲的池中起身,一路走上细雪纷扬的随形石阶,由他伺候着穿衣,擦干那头湿漉漉的红色长发,“时候好像不早了,要叫人送些夜宵来吗?”

德维特摆摆手:“不了,我这就回去睡了,出发以前,医生不止一次地交代我不能总是熬夜。”他听凭有崎为他系好浴衣的角带,“你会想我吗,有崎君?”

“会有人想您的,坎伯兰先生。”

“真是再狡猾不过的回答了。”德维特说着,犹如终于从这小小的夜间休憩中尽兴似的,转身向客房的方向走去,“你也去睡吧,我这里没什么事了。”

“嗯。”有崎回过身去,平稳地拉上了分隔浴池与走廊的玻璃格门,被风吹来的白色雪沫贴在据说从法国进口而来的钴蓝拼花玻璃上,很快便化作了细小的冰珠,“那么,祝您晚安,坎伯兰先生。”

“晚安,有崎。”而德维特停住脚步,侧转脸庞,像忽然因为心血来潮似的,带着慵懒散漫的微笑向他抛了个飞吻,“祝你做个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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